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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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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侍

如今尚才比了二十幾號人,恐怕到下午都未必能輪得到她,許言打算先去旁邊的面攤子買碗陽春面填填肚子。

她一張霜寒玉白面冷淡得不像話,面攤裏人很多,都在閑聊,無人上趕著來搭理她,許言也不和她們搭腔,樂得自在,只自己拿著碗面三兩口便吃完了,又叫老板再來了一碗。

忽然,她耳邊響起了一道略帶尖酸的女音。

“呦,李家大小姐也來應聘官府捕快職位?是打算把家中的綢莊丟給李二一人打理了?”一個小頭小臉大嗓門的粉衫女子道。

李氏綢莊的大小姐李依依聞言,嘴角勾出一個輕蔑的笑,慢條斯理的從腰間抽出一塊上好的絲綢帕子,擦去唇邊因吃面留下的油漬,道:“林姑娘何必如此,這在場的各位哪個不是為了姜公子來的?”

“我可不似林姑娘那般,敢做不敢當,還陰陽怪氣的緊。”李依依諷刺道。

“李大娘子真是可笑至極,你根本不通武學,何苦上臺丟人現眼呢?”林笑道,她是林家紙鋪的二小姐,素來與李依依不對付。

“呵,林笑啊,你可真是個沒腦的,難怪林家的產業你是一點也碰不到,誰說要奪得魁首必須要懂得武學?”李依依嘲笑道。

“此場比武人數眾多,我只需等人已被我安排的人淘汰後,再擊敗我高價請來的鐵錘武士,定級自然就是最高的,何苦為自己不通武學煩惱?”李大小姐笑著說,這顯然是鉆了這比武規則的空子。

“你…卑鄙!你此番行徑我必然會告訴秋白公子,你根本不配保護他!”林笑怒道,沒想到天殺的李依依擺了她一道,鐵錘武士居然還跑她這來收了她一份錢,說是要助她奪魁的。

無恥之徒,無恥之徒!

“嘖”,忽然一道冰冷寒涼的聲音響起,“你們想贏?”

眾人轉頭朝聲源看去,只見一個面如冠玉的黑衣女子斜倚著面攤的支柱,一只腳微屈,腳尖踮著地面,懷中抱著一把裹得嚴嚴實實的長劍。

女子那雙眼角尾翹的鳳眸正微瞇睨著她們,外邊的天光落入她眸子裏,竟猶如寒星淬芒,頗有幾分動人心魄的味道。

此番錦城府衙招捕快一事,裏頭大有文章可做,許言也打算湊個熱鬧。

告示上寫明需得一級以上武士,方有面試資格,為何給武士定級呢?

這事啊,還得從前些日子說起。

不久前姜府的姜夫人來找府衙,說是打算給自家公子挑個捕快當貼身侍衛。

這可給府衙的陳大官人整懵了,自打她陳春上任以來,從未遇見從她府衙裏招人的。

她納罕,這姜夫人怎麽偏要來府衙招人?

姜家從商,早先在上京發展也算不錯,家中富裕,找個侍衛有何難啊?

何況這姜秋白姜公子她也聽說,錦城的好幾個紈絝無比的富家小姐都是他的裙下之臣。

姜公子性情溫柔,美人如玉,這些富家小姐整日裏為他爭風吃醋,哪一個不是上趕著保護這位公子?他們何苦來府衙要人呢?

可這姜夫人言之鑿鑿,說是自家公子貌美,需挑個不覬覦美貌的放在姜小公子身邊這才放心。

陳春只好苦著臉,在今年的招新名額上又加了一位,好在這位的俸祿姜家會發。

只是姜夫人從這府衙招人,她這邊還得給這人簽外派令,這保護姜公子便算是特別任務了。

唉,說是相信府衙,可若是出了什麽事,姜夫人定要找她問罪,到時候烏紗帽都不知道能否保住。

陳春來錦城當父母官已有四五年了,這城裏的富商有哪幾位,誰家小姐最跋扈她是一清二楚,這姜家忽然從上京遷到錦城,她特地給在上京的故友去信,問這姜家的來頭。

一問,卻是一團亂麻,這姜公子今年十七,他父君在他兩歲那年便病故了,三年後姜夫人便把一直養在外頭的一個外室給姜公子當後爹。

可姜夫人偏偏是靠著夫郎越嵐發家的,姜家的產業全是姜夫人從越公子手上接過。

這越公子的遭遇,縱使陳春這個少年喪父喪母的苦命人都要搖搖頭。

越公子自幼父母雙亡,養在外公膝下,品學兼優,容貌秀美,養到十五歲,不知怎麽就和前去上京科考的姜夫人姜寒混跡到一起。

姜寒此人,自以為懷才不遇,卻屢試不第,科舉從未上過榜,孤家寡人一個,可謂是家徒四壁。

可偏偏這越嵐就一頭栽在她身上,大著肚子進了姜家的門,靠著外公的人脈和自己的手段把自己開辦的專營玉器首飾的小鋪子辦的風生水起,在整個上京都頗有名氣。

可偏偏…

姜寒是個負心人。

雖然人們都說世上沒有不偷腥的女人,可陳春對這個姜夫人就頂頂的瞧不上,靠著夫郎發家,卻寵侍滅夫,可憐越公子年紀輕輕便因病故去,只留下一個兩歲的小公子。

姜家幾經變故,姜公子的外公也在前些年去世了,越家不幫襯姜家,姜家便走著下坡路,這才到了錦城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春雖是錦城的父母官,卻不敢和這些富商硬抗,只要不是有違澧朝昭月女帝所制的《昭月令》,官府時常是順著這些個富商的,畢竟還靠著她們時不時給官府捐些銀子。

姜夫人和外室柳夫郎柳如玉大抵是幹多了傷天害理的事,一直不曾有孕,聽說是到去年才剛得了一個女兒,取名叫姜寶兒,如今才一歲大。

姜寒喜歡極了這個小女兒,對姜公子並不上心,若不是前些日子姜公子險些出事失了清白,恐怕姜夫人也不會起了心思來幫姜公子找武功高強的侍衛去保護他。

聽說原先是打算在江湖上找的,可柳夫郎說江湖之人不幹不凈,怕會對姜公子起了歹意,說官府中人幹凈踏實,又便宜好用,讓姜夫人來找陳春。

這人雖然是替姜公子找的,卻到底是姜夫人安插在姜公子身邊的人。

說是叫人看著姜公子,姜公子在外拈花惹草,怕他失了清白嫁不出去。

這是什麽話,錦城哪個小姐不是說盡了姜公子的好話,可偏偏他生身母親是這樣說,真叫陳春無語。

這招募比武還未開始,陳春多次叫人去姜府,問這人是否姜夫人、姜公子親自來選。

管家說姜夫人不得空,叫姜公子自個去。

派出去的人又說姜公子身體不適不能前來,傳話說全交由陳大人,望大人給他選個靠譜的侍衛。

陳春頭都大了,也算理解,這人放到姜公子身邊,大抵是不受待見的。

沒法子,她只能硬著頭皮選人。

可此次選的人是要送去給姜公子當貼身侍衛的消息又不知怎麽的流露了出去,一下子足足來了兩百多號人,陳春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東市口的演武場上午登記完了所有前來參試的武士,府衙的現役捕快作為活體度量衡上臺與參試武士比試。

按照府衙原先的打算,只一日內便把人篩選出來,畢竟府衙只打算招兩個新捕快來接舊人的班。

因為人數眾多,為了公平,陳春從府衙裏抽出幾個功夫不錯的捕快與參試者比試,勝過捕快牛一的在一級以上,勝過王二的在二級以上,能勝過張三的武力值在三級以上。

她叫人在中午之前又多弄了幾個擂臺,讓已經定級通過者再與參試者比試,勝過測級武力值在一級以上的武測志願者的參試者定級亦可以在一級以上。

為了節省成本,參試者需要先預估自己的水平,可進行多輪測試,但第一次測試失敗直接淘汰,只有已經完成定級者可以成為府衙的武測志願者,幫助其他測試者進行測試。

如果武測志願者被未被打敗,則初試者淘汰不予定級,若武測志願者被打敗,自身定級會保留,但對方定級在武測志願者之上,且排名更高。

而打敗武測志願者的測試者可以選擇成為新的武測志願者代替之前的武測志願者幫助其他初試者測級。

這武比了兩日,早先規則不是如此,陳春見來的人實在太多便改了,這一改,有些人便跑路了,還有些想方設法的想鉆空子,陳春心裏清楚得很,可誰說招人是按排名來的?哪有那麽多空子給她們鉆?

昨天午飯前公布的新武測規定,今日便上來這麽多劃水的,還有一大票放水的,這可不是陳大人想看見的。

東市口一大塊地方都被臨時劃為擂臺,經過一整日的測試,剩下的人已不多了。

陳春只盯著一級武士臺看,畢竟二三級不再她的選取範圍內,設定二三級純粹是順應昭月女帝頒布的《昭月令》需要,沒啥用但是偏偏就得有。

這臺上人好一會沒變過了,直到……

“好…好快的劍…”一個濃眉大眼,滿身肌肉的女壯士呆呆的望著擱在自己脖頸旁的劍喃喃道。

而她的對面是一個世家小姐模樣意氣風發、氣質淩厲的黑袍女子。

模樣生的不錯,這城中的小姐陳春都知道,卻沒有聽過這位,身手也這樣好。

她偏頭文身邊的娃娃臉小助理,“這是何人?”

“大人,此人名叫許言,編號貳零柒,春城嶺南縣平春鄉青魚村人士。”

陳春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說:“不錯,還有幾位應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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